我关上了蓬头的开关,一边用干毛巾揉着湿漉漉的头发,一边走出了浴室。
伊莫莉斯抱着换洗的衣物,从我光洁溜溜的身体旁走过,面色淡然地走了进去。
我打开冰箱,拿出一罐可乐,坐到了沙发上,伸手点开了电视。
画面不停变换,我却听不到任何声音,唯一疯狂往耳朵里钻的,是浴室里哗啦啦的水声。
“咔嘞”,手里的可乐罐子被捏瘪了,我低沉着脑袋,眼里全是血丝。
我不能放她走。
早上,在颜以林的帮助下,我总算恢复了过来,在请她帮忙请假之后,我从操场里把伊莫莉斯拔了出来,借了颜以林的自行车,带着她到了家里。
从我昨天晚上打开家门的一瞬间,我就知道小霓已经不在了,不是还没有回来什么的,而是不在了。
就像是心电感应一样,不需要上楼确认,不需要打电话尝试联系,不需要报警失踪,我直白而单纯地知道,她已经不在了。
好吧,事实上,我找遍了家里的每个角落,我的手机被我第一百七十二次打小霓电话的时候捏爆了,而在警察局的失踪人形容里,我甚至连屁股上的小黑痣都列到了寻人启事里。
虽然我知道,这些大概都是无用功。
从我昨天出门开始,我就一直觉得的要发生什么足以打破现实的事情,后来,我遇到了伊莫莉斯,险些被杀。
从手里喷射出巨大的光束,破坏力远超炸弹,更是可以轻易地将投掷物突破音速,这些力量的集合体已经远远超越了现实。
于是,我以为那件足以打破现实的事情已经发生了,是伊莫莉斯。
但不是,是小霓。
是的,我的现实,不是鸟会飞狗会叫,不是能量守恒不是万有引力,我的现实,仅仅只是小霓而已。
我没有父母,没有家人,甚至没有本该惨烈的幼时记忆,能够证明我以一个人的姿态存在着的,只有小霓,我生命的全部都是以她为参照而确定价值。
现在,小霓不在了,我的生命就没有价值了。
“你是不是觉得自己的人生过不过已经无所谓了。”伊莫莉斯站在客厅的门边,身上没有遮掩物,水珠顺着少女雪白的身体滴在地板上,很美丽很妩媚。
我却没有看,没有说话。
我不能放她走。
“你在骗自己。”她一屁股坐到我旁边身无寸缕却幽香连绵:“你不愿意放我离开,是想要通过我找到你的姐姐。”
是的,这种灵异的失踪让我轻易地将伊莫莉斯联系了上来,我在昨天遇见了天神,而小霓就失踪了,怎么会有这么巧的事情?
“你想要找回姐姐,找回自己存在的价值。”少女继续说:“你想要有价值,你想要活下去,你已经对生活产生了依恋,却还在拿姐姐当借口。”
我放下易拉罐,转头看向伊莫莉斯。
透过满满的血丝,露出的是“闭嘴”的眼神。
“好吧好吧,我不说了。”女孩摊了摊手,美丽的胸部随着她的耸肩微微晃动。
她轻轻起身,拿下了盖在脑袋上的毛巾,银色的长发宣泄而下,从衣架上取下一件鹅黄色的睡衣,是小霓的。
“说实话,我也觉得这件事和我脱不了干系。”女孩说:“中国潜伏着很多人间以外的力量,我的归来意味着食牙也同时归来,两大天神的回归会造成多大的影响我也说不准。”
伊莫莉斯的眼神稍稍暗淡:“或许你说的对,我本就是象征着无止境的纷争。”
“你承认小霓是因为你的错才失踪的了?”这是我对她说的第一句话。
“没有。”她否认:“但是我出现的这一天,你失去了姐姐,说是巧合未免过于勉强。”
“你以为我昨天晚上为什么会站着让你打那么多下?”伊莫莉斯的眼神有些嗔怪,昨天夜里,失去理智的我,每一次下手都用尽了全力,如果不是身为天神的伊莫莉斯,哪怕是一架装甲车也该被拍穿了。
“食牙……”我问:“食牙在哪里?”
“我不认为食牙会做出这种事,他是一个阳谋主义者,喜欢围殴但不会偷袭。”
“他在哪里?”
伊莫莉斯叹了一口气:“你冷静点。”
我想说我很冷静,但话到嘴边却还是说不出口,现在这种失态的模样,连我自己也对于冷静羞于开口。
“还记的昨晚问你的话么?”伊莫莉斯问。
“神性的躯体?”
女孩点了点头:“尽管你不信神,但是在我们的逻辑里,你无可争议地拥有神性,就是这一缕微薄的神力让你拥有了强于普通人的肉体力量。”
“你想说什么?”我冷眼看她:“你想说小霓是个天神么?”
“不不。”伊莫莉斯摇头:“我想说的是你。”
“这种刺激肉体的力量,对于绝对大多数的人类来说,是消耗性的,也就是说这种力量本该只能发挥一次。”
“但是你,你却将这种神力像种子一样种在了自己的身体里,像你这样的体质,就是成为神官的基本。”
我不耐烦地挥手打断了她的说话:“你到底想说什么?”
“我想说,你并不是在遇到我的这一天开始和天神产生交集。”少女看着我:“你从一开始,就不在人间。”
我稍稍沉默了一下,缓缓地站起身,走到伊莫莉斯面前。
我俯身看她:“也就是说,无论在之后的日子里天神出现或是不出现,小霓的离去都是必然的?”
“如果你确信地认为姐姐的失踪和天神脱不了干系的话,那么……”女孩点了点头。
“教我吧。”我挺起俯身看她的腰,比她高出一个头的我缓缓蹲下了身子,在她面前单膝跪地:“我要成为你的神官,请教会我……”
“请教会我怎么杀死一个神。”
相海,高二九班。
现在正是午休的时间,走廊里有男孩子边笑边叫跑过的声响,教室里两两拼起的课桌上有些是自带的便当,更多的则是零食。
女孩子是靠零食生存的。
周灿曾经信誓旦旦的说过。
颜以林已经吃过午饭了,此刻正一个人坐在位置上看书。
说是看书,其实根本没有能够读进任何内容,脑子里完全被刘小千占据着。
一大清早就看到像绿巨人一样的怪物,还浑身鲜血面目狰狞,时哭时笑理智不清,而就是那种可怕又可怜的怪物,居然就是刘小千。
那个为人淡薄爱吐槽的男生。
映像里,对刘小千最深的形容应该是同性恋。
虽然自己完全没有这么想过,但是对于绝大多数的高中女生来说,和周灿那样美丽的男孩出双入对,如果不是基佬那简直就是在暴谴天物。
所以,哪怕只是为了让人觉得自己是个正常的女生,颜以林在逢人问及刘小千的时候也都会笑着说一声“同志”。
因为相互的生活没有交集,是两条平行线,所以颜以林也没有对这种失礼的议论抱以多大的罪恶感。
直到那天早上。
自己被他蛮横地推进怀里,还没来得及生气,就失落地发现这个男人完全对自己没有欲望,紧挨着胸膛的耳朵甚至没能听到他心跳上的些微提速。
在稍稍有些失落之后,颜以林更加肯定了刘小千是个同性恋。
而之后的谈话,原本是不该进行到那么深的,只是听到刘小千说“因为是家人嘛”,所以觉得他大概是一个温柔的人吧。
当颜以林告诉他,栽下的二十棵树已经死掉十九棵的时候,却并没有得到意料之中的安慰。
他只是冷漠地站着,不说话。
想到这里,颜以林从课桌里小心翼翼地拿出了一件叠好的黑色外套。
那天在医务室里醒过来之后,第一眼看到的,就是这件挂在衣架上的湿透的黑色外衣,这是刘小千的。
“果然,还是一个温柔的人啊。”颜以林默默地对自己说。
理所当然地洗净之后,却一直没能找到还给他的机会,她不想让人误会到两人之间的关系,却又很难找到两人独处的机会,所以这件外套才一直放在她的课桌里。
颜以林常会想,这是不是和那些偷藏女孩内裤的变态一个性质的事情呢?
就在怀着这样乱七八糟的想法的某一个早上,她见到了浑身是血的刘小千。
明明是那样让人生惧的模样,在听到刘小千告诉自己他失去了唯一的家人的时候,却显得那样脆弱。
于是情不自禁地抱住了他。
然后他开始像一台抽水泵一样轰隆隆地哭了起来。
果然,是一个温柔的人呢。
这么想着,颜以林转过头看向了教室最后的位置,那是刘小千的位置,空空的没有人。
眼神稍稍挪移,在刘小千的旁边,那个属于周灿的位置上,也像是说好的一般没有人在,巧合的地方,是周灿也请了假。
话说回来,那个时候,嵌在操场上像是脑袋一样的不明物,那是周灿吧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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